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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節 課已經開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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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吧,學校裏開始流傳著一些莫阿卡和單語晴的流言蜚語。

莫阿卡搬出宿舍,搬到了牧非家裏。她討厭這樣無聊的流言蜚語。

莫阿卡又開始失眠,加大劑量吃那些白色的小藥片,可是她感覺自己的腦袋依然嗡嗡漲痛,有時無端端一片空白。

莫阿卡開始有意避開單語晴,不回宿舍,不去上課,即便去也是坐最後一排,到了下課的時候,就飛快逃離。

某一天,單語晴在學校門口攔住莫阿卡,她的樣子,明顯憔悴了很多。

她說:“莫阿卡,對不起,我不希望給你帶來傷害,如果無意中傷害了你,那我向你道歉。”

莫阿卡沒有說什麽,只是安靜的把她的手送開,然後快速逃離。

那不是單語晴的錯,是自己太敏感,承擔不起這樣的流言蜚語。

有時,莫阿卡總是討厭自己很脆弱。其實,她一直都很脆弱,只是努力隱忍著,學著讓自己堅強。

隨後的一段時間,莫阿卡收到單語晴送給她的很多貴重禮物,比如香奈兒和Prada的連衣裙,Ferregamo的鞋子。並附上卡片說對不起。

可是莫阿卡仍然頭痛,她時常忘記自己在哪裏?牧非很忙,沒有時間陪她。

莫阿卡告戒自己,不能再依賴單語晴一家了,只有這樣,單語晴才會對她另眼相看,她要讓她明白,她和她在一起,並不是謙讓她,縱容她,甚至巴結她。

她和單語晴在一起,那是因為她把她當最要好的朋友。

很長時間了,莫阿卡一直在思索,為什麽單亞明每個月都在自己的卡裏固定的存入錢,對她那關心,仿佛想彌補她什麽一樣。莫阿卡總是這樣,對任何事情都抱有懷疑的態度。

終於有一次,莫阿卡打電話給單亞明,她就那麽直接的質問他:“你為什麽要對我好?你難道做了什麽虧心事?”

莫阿卡都覺得自己蠻不講道理,可是這是她心裏的一個結,她想知道。

也許她經歷太多,已經不相信沒有回報的付出。

單亞明說:“乖阿卡,這是我欠你的。因為我是你爸爸的朋友,20多年的朋友。”

這個理由,莫阿卡不能再說什麽,她只能相信他。

他是爸爸的朋友,20多年,所以他幫她,每個月給她固定的錢,還幫她交完大學的學費。

那天,莫阿卡發現自己的腦袋又開始嗡嗡發漲,於是上到第三節 課的時候,她逃課跑去找牧非。

在牧非所在校區門口,莫阿卡看見牧非和一個女孩肩並著肩走過來時,莫阿卡完全發瘋了,她說過不允許任何人和她分享牧非,他是她的全部。

於是,她沖上前去甩那女孩的耳光,牧非在莫阿卡的歇斯底裏中憤怒的轉身離去。

這是第一次,莫阿卡看見牧非的憤怒。

莫阿卡開始覺得自己不可理喻,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,她胸口裏仿佛有團火在燃燒,時刻都可以將她吞沒。

隨後,她沒有去牧非的住所,一個人跑去泡酒吧。

她的世界混亂不堪,她必須學著讓自己平靜。

單語晴瘋狂打她手機,她不接。

牧非也打,她幹脆關機。

她把悲傷掩飾起來,妖氣沖天的朝酒吧裏的女人笑。

酒吧人很多,很多人都寂寞著身體帶著一雙迷茫的眼睛,角落裏充塞著欲望。

香煙,泡沫,口紅,香肩,修長的手指和大腿伴隨著躁動的身體。

空虛,放蕩,饑渴纏繞著每個人寂寞的肌膚。

莫阿卡和別人一樣,眼神裏帶著傷痛。

莫阿卡問老板要了威士忌加冰,柔軟嘴唇輕觸酒杯,習慣和麻木了酒杯裏的液體,嘗不出它特別的味道,她突然感覺很寂寞像被拉在地上的啤酒罐,空著軀殼有些卑微。

那種像病毒一樣的傷感,再次從她血液裏散發開來,浸潤到身體的每個細胞裏。

一杯接一杯的喝,然後感覺飄了,感覺酒精沈淪至胃底潰爛燃燒,身體像火焰般躁動起來。

此時,莫阿卡多渴望有個溫暖的懷抱,像牧非一樣的溫暖。

但是牧非他竟然不說一句話就離她而去,甚至一句解釋都沒有。莫阿卡感覺到絕望,她把酒像水一樣倒進喉嚨裏。

淩晨一點,握著酒杯的手指看起來孤獨寂寞並且冰冷,就像靈魂般需要撫慰。

看著在酒吧中央擁抱的一對一對,莫阿卡發現自己的傷口,身體上爛掉的傷口,在香水的掩飾中仍然可以隱隱感覺疼痛。

已經記不清楚是怎樣的方式或怎樣的時間裏烙上去的,疼痛太多,也許都需要忘記。

在適合的時間裏,它們瞬間爆發出來,無處躲,無處藏。

想到關掉的電話,莫阿卡又突然害怕牧非找不到她,或者他正為她擔心著呢。

於是,她苦澀的笑了一下,又重新打開電話。

一打開電話,10多條短信撲過來:“阿卡,我的乖阿卡,你到底去哪了?回來好嗎?”

眼淚終於掉下來。

莫阿卡終於知道,牧非他是真愛她的。

那只是對她不乖和不講理的一個小小的懲罰。

莫阿卡正準備走,單語晴突然闖入酒吧,拉起莫阿卡就往外跑,大街上霓虹閃爍,風很涼。

單語晴在一個街的拐角處停下來。慌亂的從包裏翻出那個白色的藥瓶,質問莫阿卡:“你為什麽不告訴我,吃這藥吃多了對你不好的,知道嗎?你想殺了你自己嗎?”

她從莫阿卡的抽屜裏無意間看見了那個診斷書和醫生開的藥方。

診斷書上寫著:“嚴重抑郁,最好選擇住院治療。”

那是莫阿卡一個月前因為頭痛欲裂時,去醫院的時候醫生開的病歷單。

莫阿卡冷笑了幾聲:“我只能這樣,誰也救不了我。”

“你不必要讓自己活得那辛苦。”

“我只是想讓自己活得不辛苦。”

“莫阿卡,我都和你說了對不起,你還要我怎樣?”

“不是因為你,是因為我自己,是因為我無法很好的調節自己。”

“也許,我該帶你去正規的醫院去治療,都是我不好,我幹嘛把事情鬧得這樣僵硬。都是我不好,我原來一直都不知道你患有抑郁的。”

單語晴說著走過來抱住莫阿卡。

莫阿卡的身體在冷風中瑟瑟發抖。

“我需要牧非,我現在只需要他。”莫阿卡說。

“那原諒我,親口告訴我,你會原諒我。”

單語晴說完已經淚留滿面,有冷風吹過來,吹亂了她的頭發。

“阿卡。”

身後突然傳來牧非的聲音。

莫阿卡轉過頭,看見牧非站立在風中,風把他的頭發吹得向後仰著。

單語晴說:“是我告訴他你在這裏的。”

莫阿卡掙脫單語晴的懷抱,朝牧非跑去,深深投入他的懷抱,在她需要的時候,他總會出現。像有某種召喚一樣。

看著他們擁抱在一起,單語晴的心也跟著一陣疼痛。她努力地把手揣進褲兜裏,聳聳肩膀,不想讓那種監督蔓延開來。她只要莫阿卡幸福。

默默的,她看了一眼莫阿卡,流了最後一滴淚,然後揮手叫了張的士,走了。

空曠的大街上,莫阿卡沈溺於幸福之中,沒有發現一張的士從她身旁疾馳而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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